上班是可以学会的

昨晚加完班走出公司，凌晨一点的街道没几个人，冷风灌进衣领的时候，我突然就停下脚步愣了半天 —— 这已经是这个月第 15 次加班到后半夜了，手里的外卖早就凉透，打开家门，漆黑的屋子连盏灯都没留，那一刻真的特想问自己：当初为啥非要一头扎进程序员这行啊？当初选专业的时候，爸妈天天在耳边念叨 “程序员好啊，坐办公室吹空调，不用像你爸似的在工地上晒着”，我自己也偷偷算过账，网上说刚毕业的程序员起薪就能过万，比学其他专业的同学能多拿一半，想着 “先赚几年钱，等稳定了再慢慢找生活”，就这么稀里糊涂报了计算机。结果现在哪有什么 “稳定了找生活” 啊？每天早上八点半到公司，晚上最早也得十点走，周末偶尔还得在家远程改 bug。之前约好和发小去看音乐节，推了三次都没成行，最后他直接把票转卖了；家里的跑步机搁阳台落灰快一年，去年买的几本小说，书脊还没拆封；甚至连给爸妈打个电话都得掐着点，怕刚说两句就被工作群的消息打断。有时候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，眼睛酸得直流眼泪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发麻，就会突然走神：我到底是为了啥啊？是为了爸妈眼里 “体面的办公室工作”，还是为了那点比别人高的工资？可现在我连好好吃顿饭、睡个整觉都成了奢侈，更别说什么自己的生活了 —— 朋友说我 “除了上班就是吃饭睡觉，活成了机器人”，我想反驳，却发现根本没底气。有好几次加班到崩溃，躲在楼梯间偷偷掉眼泪，甚至搜过 “程序员转行能做什么”，可看着自己除了写代码啥也不会，又怂了 —— 转行从头学起，薪资得砍半，爸妈肯定又要担心，而且偶尔解决完一个卡了好几天的 bug，看着项目顺利上线，用户反馈 “好用” 的时候，又会有点莫名的成就感，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。如果再来一次，我大概不会这么冲动了吧。不会只盯着 “爸妈觉得好” 和 “薪资高” 就选这个职业，会先问问自己：能不能接受每天把大部分时间耗在工作上？能不能忍受没有朋友聚会、没有爱好的日子？或许会试着找个加班没那么狠的团队，或者当初就勇敢点，去学自己其实挺喜欢的 UI 设计 —— 哪怕一开始赚得少点，至少能有时间做点自己想做的事，不用像现在这样，把日子过成了只有工作的空壳。现在偶尔还是会吐槽加班，但也慢慢学着挤点时间给自己：比如加班再晚，也会煮碗热面吃，而不是啃凉外卖；周末要是不加班，就强迫自己出门走两步，哪怕只是去楼下超市买瓶可乐。只是每次想起 “如果再来一次” 这个问题，答案还是模糊的 —— 或许不是后悔选了程序员，而是后悔当初没搞清楚，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啥。